國寶青花瓷/景德鎮壟斷青花瓷歷史光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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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時間:2020-06-09 00:49
唐代的青花瓷器是處于青花瓷的濫觴期。我們能見到的標本有20世紀70—80年代揚州出土的青花瓷殘片二十余片;香港馮平山博物館收藏的一件青花條紋復;美國波士頓博物館收藏的一件花卉紋碗;丹麥哥本哈根博物館收藏的一件魚藻紋罐;南京博物院收藏的一件點彩梅朵紋器蓋。通過對揚州出土瓷片的胎、釉、彩進行研究,并對唐代鞏縣窯的物質和技術條件進行分析,初步斷定唐青花的產地是河南鞏縣窯。近些年來在鞏縣窯窯址出土了少量青花瓷標本,由此進一步確認了唐青花的產地就在河南鞏縣窯。
從揚州出土的青花瓷片來看,其青料發色濃艷,帶結晶斑,為低錳低鐵含銅鈷料,應是從中西亞地區進口的鈷料。胎質多粗松,呈米灰色,燒結度較差。底釉白中泛黃,釉質較粗。胎釉之間施化妝土。器型以小件為主,有復、碗、罐、蓋等。紋飾除丹麥哥本哈根博物館收藏的魚藻紋罐以外,其余的均為花草紋。其中花草紋又分兩大類,一類是典型的中國傳統花草,以石竹花、梅花等小花朵為多見;另一類是在菱形等幾何圖形中夾以散葉紋,為典型的阿拉伯圖案紋飾。從這一點看來,并結合唐青花出土較多的地點(揚州為唐代重要港口),可證明唐青花瓷器主要供外銷。
宋青花
唐青花經過初創期以后,并沒有迅速發展起來,而是走向了衰敗。到目前為止,我們能見到的宋青花只有從兩處塔基遺址出土的十余片瓷片。一是1957年發掘于浙江省龍泉縣的金沙塔塔基,共出土13片青花碗殘片。該塔的塔磚上有絕對紀年北宋“太平興國二年”(977年);另一處是1970年在浙江省紹興市環翠塔的塔基,出土了一片青花碗腹部的殘片。該塔塔基出土的塔碑證明此塔建于南宋咸淳元年(1265年)。
這十余片宋青花瓷片,都是碗的殘片。胎質有的較粗,有的較細。紋飾有菊花紋、圓圈紋、弦紋、線紋等。青花發色前一處的較濃、發黑;后一處的較淡。發色較黑者,應是外罩透明釉太薄的緣故。浙江省本身就有著豐富的鈷土礦,這些青花瓷應該就是使用了本地的鈷料。它們與唐青花并無直接的延續關系。
成熟的青花瓷出現在元代的景德鎮。元青花瓷的胎由于采用了“瓷石+高嶺土”的二元配方,使胎中的Al2O3含量增高,燒成溫度提高,焙燒過程中的變形率減少。多數器物的胎體也因此厚重,造型厚實飽滿。胎色略帶灰、黃,胎質疏松。底釉分青白和卵白兩種,乳濁感強。其使用的青料包括國產料和進口料兩種:國產料為高錳低鐵型青料,呈色青藍偏灰黑;進口料為低錳高鐵型青料,呈色青翠濃艷,有鐵銹斑痕。在部分器物上,也有國產料和進口料并用的情況。器型主要有日用器、供器、鎮墓器等類,尤以竹節高足杯、帶座器、鎮墓器最具時代特色。除玉壺春底足蕩釉外,其它器物底多砂底無釉,見火石紅。
元青花的紋飾最大特點是構圖豐滿,層次多而不亂。筆法以一筆點劃多見,流暢有力;勾勒渲染則粗壯沉著。主題紋飾的題材有人物、動物、植物、詩文等。人物有高士圖(四愛圖)、歷史人物等;動物有龍鳳、麒麟、鴛鴦、游魚等;植物常見的有牡丹、蓮花、蘭花、松竹梅、靈芝、花葉、瓜果等;詩文極少見。所畫牡丹的花瓣多留白邊;龍紋為小頭、細頸、長身、三爪或四爪、背部出脊、鱗紋多為網格狀,矯健而兇猛。輔助紋飾多為卷草、蓮瓣、古錢、海水、回紋、朵云、蕉葉等。蓮瓣紋形狀似“大括號”,蓮瓣中常繪道家雜寶;如意云紋中常繪海八怪或折枝蓮花、纏枝花卉,繪三階云;蕉葉中梗為實心(填滿青料);海水紋為粗線與細線描繪相結合。[1-7]
明清青花
明清時期是青花瓷器達到鼎盛又走向衰落的時期。明永樂、宣德時期是青花瓷器發展的一個高峰,以制作精美著稱;清康熙時以“五彩青花”使青花瓷發展到了巔峰;清乾隆以后因粉彩瓷的發展而逐漸走向衰退,雖在清末(光緒)時一度中興,最終無法延續康熙朝的盛勢。總的說來,這一時期的官窯器制作嚴謹、精致;民窯器則隨意、灑脫,畫面寫意性強。從明晚期開始,青花繪畫逐步吸收了一些中國畫繪畫技法的元素。
故宮博物院藏明洪武青花瓷(6張) 1、明初(洪武朝1368--1402)的青花器有大小盤、碗、梅瓶、玉壺春瓶等。所用青料以國產料為主,也不排除有少量進口料。青花發色有的淡藍,有的泛灰。前者有一部分有暈散現象。紋飾布局仍有元代多層裝飾的遺風,題材也變化不大,但許多細節已有變化:如蕉葉的中梗留白;花瓣留白邊較之元代更明顯清晰;牡丹葉子“缺刻”部位較深,不如元代的肥碩;菊花繪成“扁菊”,花芯以方格紋表現;龍紋仍是細長身,但除了三、四爪外,已出現五爪,爪形似風輪,氣勢不如元龍兇猛矯健。輔助紋飾的如意云頭由元代的三階云改為二階云;蓮瓣紋內多繪佛家八寶(元代多繪道家雜寶)。碗、小盤多繪云氣紋,僅繪于器物外壁的上半部。器物底足多平切、砂底無釉見窯紅。未出現年款,帶款的器物也極少。[8-13]
故宮藏明永樂、宣德青花瓷(20張) 2、永樂、宣德(1403—1435)的青花瓷器呈現出了較高的工藝水平。此期所用青料,以蘇泥勃青為主,多見“鐵銹斑痕”。也有部分國產青料。但即便是國產料,發色也相當好。器型有盤、碗、壺、罐、杯等。尤其是出現了一些僧帽壺、綬帶扁壺、花澆等非漢文化的器型,反映了這一時期與外域、外族的文化交流與融合。紋飾多見各種纏枝或折枝花果、龍鳳、海水、海怪、游魚等。胎質較以前細膩致密。釉質肥潤,多見橘皮紋。兩朝的器物相比,永樂的器型較輕薄、秀美,青花發色較濃艷、鐵銹斑痕更重,紋飾較疏朗,描繪更細膩,底釉較白,器物多無款,僅見“永樂年制”四字篆書款。宣德器器體較厚重,紋飾較緊密,底釉略泛青,帶款器較多,有四字或六字年款,并有“宣德款布全身”之說。總的說來,宣德青花數量大、品種多、影響廣,故有“青花首推宣德”之說。[14-27]
故宮藏明正統、景泰、天順青花瓷(5張) 3、正統、景泰、天順(1436—1464)三朝,由于政治動蕩、天災人禍等因素影響,導致了經濟的衰退。而且從正統初即多次下令“禁造官樣瓷器”,故這一時期瓷器數量較少,被稱為陶瓷史上的“空白期”。總的說來,此期器型主要還是瓶、罐、碗、杯、盤等幾類。所用青料仍有部分是“蘇青”。青花發色有的濃艷,與宣德器相近似,有的淡雅,與成化器較接近。釉面多泛灰。胎體較厚重。底足修削不細膩,有敦厚感;多見淺寬平砂底,有的有粘砂現象,有的見火石紅。正統時的瓶、罐器口為直頸形,與宣德器一致;天順時的則是象梯形的上窄下闊形,與成化時相近。瓶、罐的身體均是豐肩、圓腹、下收、足稍外撇;梅瓶的器身較宣德的修長。紋飾以一筆點劃為主,有人物、花卉、龍鳳、孔雀等。人物的背景多畫大片云氣紋。瓶、罐邊飾喜畫海水紋或蕉葉紋,其蕉葉中梗留白,葉面較寬大,像小樹一般。款識正統的是福字款;景泰開始款識從器心移到器底,除福字外,還有“太平年造”、“太平”、“大明年造”等;天順有紀年款、梵文款等。[28-32]
故宮藏明成化、弘治、正德青花瓷(13張) 4、成化(1465—1487)、弘治(1488—1505)、正德(1506—1521)三朝處于明中期。成化和弘治中期以前使用平等青,發色淡雅。弘治晚期與正德則發色灰藍。但此期也有個別器物發色濃艷,有鐵銹斑。
成化多淡描青花。紋飾布局前期疏朗,后期繁密,多畫三果、三友、九秋、高士、嬰戲、龍穿花等。花葉似手掌撐開狀;葉子多齒邊,花葉均無陰陽正反;魚藻的水草飄似海帶;山石似鑰匙狀無凹凸感;邊飾較簡單,碗、盤、杯等口沿、圈足僅用弦紋裝飾;龍多為夔龍,鼻子長長的像象鼻;十字寶杵、阿拉伯文等伊斯蘭教內容的紋飾多見。胎質細膩潔白,釉極細潤有玉質感,但稍微發青。器型有罐、梅瓶、洗、盞托、盤、杯、碗等,爐為三乳足筒式或鼓形爐。款識除“天”字罐外,還有“大明成化年制”六字單、雙行款;圖記款主要有方勝、銀錠等。
弘治器物早、中期大致與成化同,甚至比成化更纖巧柔和。后期與正德器接近。花葉紋細而密,梵文圖案增多,龍紋纖細柔和,人物灑脫。款識為六字、四字楷書款都有。
正德仍用國產料,前期用平等青,發色灰藍。晚期始用回青。有的暈散。其器物的器型、胎質、釉質與弘治接近,氣泡密集。深腹碗、帶座器等流行。后期多見大器。紋飾常見的有鳳穿花、魚藻、獅子繡球、庭園嬰戲、樹石欄桿、蓮托八寶等,繪畫較弘治的粗。碗盤底心下蹋,碗出現雞心底。器底多見窯紅、粘砂、跳刀痕等現象。年款有四字和六字楷書款,個別用“造”字。[33-43]
故宮藏明嘉靖、隆慶、萬歷青花瓷(16張) 5、明晚期的嘉靖(1522—1566)、隆慶(1567—1572)、萬歷(1573—1620)三朝中,以嘉靖的時間最長,故此朝的器物發色不盡相同,早期的與正德器相近,發色灰藍。但此期獨具特色的是使用回青料。紋飾除傳統的仍流行外,道教色彩的紋飾大量增加,如云鶴、八仙、八卦、道家八寶等。花組字為獨具特色的紋飾。此外還有嬰戲、高士、魚藻圖等。嬰戲圖的娃娃頭前額突出明顯。胎、釉均是小器細、大器粗。大器較多。八角形、四方形、六角形、上圓下方式葫蘆瓶等異型器多見。朝珠盒為此朝獨特器型。款識“制”、“造”均用,以“制”字居多。器底心書“金錄大醮壇用”為祭祀用器。還有東書堂、東蘿館等堂名款。
隆慶朝由于時間短,因而器物也少,大器、帶年款器則更少。青料用回青,呈色穩定、純正,藍中泛紫(不像嘉靖器般紫得厲害)。紋飾與嘉靖朝相近。因以小件器為主,胎、釉較細膩。多六角、八角等造型。官窯器的款識有“大明隆慶年造”和“隆慶年造”兩種,不見“制”款;民窯器款有“隆慶年造”或“制”四字款;吉語款有萬福攸同、福壽康寧等,頌語款有富貴佳器等。
萬歷早期用回青,中晚期用石子青及浙料。多淡描青花。紋飾除傳統的外,還流行錦地開光紋飾;紋飾布局繁密,主題不清;另外福祿壽字為紋飾的也多見。瓶類較多見鏤空、套活環等工藝。器型除傳統的外,新出現了壁瓶。胎質較粗,釉白中泛青。款識多見“大明萬歷年造”,也有“大明萬歷年制”、“萬歷年造”;多偽托款,有宣德、成化、嘉靖的。總的來說工藝水平較前退步。[44-56]
故宮藏明天啟、崇禎青花瓷(5張) 6、明末天啟(1620—1672)、崇禎(1628—1644)時由于政治動蕩,導致百業凋敝,陶瓷業也蕭條冷清。天啟十九年以后朝廷即無下令造官窯器,因此天啟年款器甚少,以“大明天啟年制”為主,也有“天啟年制”款。民窯器中各種圖記款、堂名款、吉語款、頌語款增多,如玉堂佳器、萬福攸同等;多偽托款,有永樂、宣德、成化、天順、正德、嘉靖等朝的,其中偽托天順款的惟有天啟。紋飾仍以傳統紋飾為主,但道教內容的紋飾較萬歷時少,畫意粗率。此期的紋飾較疏朗,生活氣息較重。胎體厚重、胎質粗松、器形不規整、器底粘砂、塌底、跳刀痕等已成時代特征。
崇禎無官款器。器型不多,以缽式爐多見,此外還有碗、杯、瓶、花觚等。青料有石子青、浙料等。發色粗者多暈散、精者穩定。紋飾圖案除傳統題材外,高士圖尤其多見。嬰戲圖小孩頭大腳小比例不諧調。山水人物圖(高士圖)中秋草、括號云、小太陽等為典型特色。胎質粗疏。釉白中閃青,有的發灰。[57-61]
7、清初順治(1644—1661)朝時間不長,但卻是承前啟后的關鍵時期,為后來康熙時期的巔峰打下了堅實的基礎。順治青花器主要有以下幾方面的特點:器型較少,主要有爐、觚、瓶、大小盤、碗、罐等。胎體總的來說較粗糙,大器如爐、大盤、觚等胎體厚重,小器如小盤、碗等胎體則較輕薄。但也有個別器物胎質細膩、致密的,可見糯米狀。底釉多白中閃青,有的還略顯泛灰,釉層稀薄。青花料應是浙料和石子青兩種并用,致使發色有的青翠、有的青藍。其中爐的青花發色多顯青翠,其它器物的發色多顯灰藍。紋飾多見花鳥、山水、洞石、秋草、江上小舟、怪獸、瑞獸、芭蕉、云氣等。大盤喜歡在口沿處畫一青花線圈,再在圈內畫主體紋飾;小盤多在盤面一側畫一片梧桐葉,另一側書“梧桐一葉落,天下盡皆秋”等相近的詩句。瓶、觚、罐等大器也喜歡用青花線作紋飾的分隔。畫法以勾勒、平涂、渲染、線描相結合。繪畫筆調隨意,雖然比晚明時工整,但仍未見康熙時的嚴謹、細致的作風。畫面布局較豐滿,尤其是大盤、罐、瓶、觚等類器物。開始出現皴法和濃淡色階的變化,但尚不成熟。瓶、觚等多平砂底。盤、碗、罐等底部多見縮釉點,底足粘砂較常見。碗的底部多跳刀痕。民窯器多、官窯器少,而且有年款的器物甚少。[62-63]
8、康熙(1662—1722)朝時間跨度長,器物類型豐富,工藝水平高超。此期使用浙料和珠明料,青花發色前期較灰暗,中期以后青幽翠藍、明快亮麗。畫法早期以單線平涂為主,氣勢粗獷;中期以后則勾勒、渲染、皴法等并用,繪畫精細,并以青花色階(即所謂“青花五彩”)而備受推崇。紋飾題材多樣,有山水人物、龍鳳花鳥、魚蟲走獸、詩文、博古等,其中最具時代特點的是冰梅、耕織圖、刀馬人、雙犄牡丹等。圖案留白邊較其他朝明顯。胎致密細白,呈糯米糕狀。釉硬,與胎結合緊密,見桔皮或棕眼,早期白中閃青,中期以后亮白。器型除日用器外,觀賞瓷大量增多,典型器有蓋罐、鳳尾尊、花觚、象腿瓶、筆筒等。器物的底足也有極強的時代特征:琢器多二層臺底;筆筒多玉璧底;圈足早期的多是兩邊斜削的較尖的“鯽魚背”底,中期以后基本上是圓潤的“泥鰍背”底;大盤類多雙圈底,這種底從明末和順治時出現,流行至康熙中期。款識種類多樣,早期多用干支款,年款多用楷書,中期以后各種堂名款、圖記款、花押款流行,并流行至雍正。仿款、偽托款也較多見,尤其以仿嘉靖款居多。[64-73]
故宮藏清雍正、清乾隆青花瓷(18張) 9、雍正(1723—1735)、乾隆(1736—1795)時期青花器多仿明永樂、宣德的蘇麻離青,但沒有進口料,以筆端點染鐵銹斑痕。其次是仿成化的淡描青花。仿明器物除了從胎、釉、青料等方面區別外,器型也是重要的區別點:明器的胎接口是上下接,清器是前后接。
雍正時工藝精細,修胎講究,民窯器則粗糙、有旋胎痕。乾隆時尤其是后期工藝開始走下坡路,除了繼承前朝的品種外,還有創新的品種青花玲瓏瓷。紋飾內容也較雍正時多樣,但總的來說以寓意吉祥的圖案為主。
款識除年款外,雍正時較多見的有雜寶款、四朵花款、動物形款等,堂名款較康熙少。乾隆時堂名款又較雍正的多,年款多篆書,也有四朵花款。[74-90]
故宮藏清嘉慶至宣統年間青花瓷(20張) 10、嘉慶(1796—1820)以后青花瓷逐漸走下坡路。嘉慶前期的器物基本與乾隆相同,但工藝粗糙,造型厚重笨拙,釉稀薄而發灰、泛青。道光(1821—1850)、咸豐(1851—1861)、同治(1862—1874)時期的器物大體相近:青花發色飄浮,胎質粗松,釉稀薄,胎釉結合不緊密,紋飾以吉祥圖案為主。[91-107]
11、光緒(1875—1908)時青花瓷一度中興,仿康熙器水平較高,但胎體較輕,白釉較薄而發澀,修胎也不夠精細。其他器物則無論胎釉和造型均與同治相近。青花加料彩器多見。款識除年款外,還有“長春宮制”、“坤寧宮制”、“儲秀宮制”等;偽托款多見“康熙年制”、“若深珍藏”等。
12、宣統(1909—1911)時開始出現化學青料。